第六章 血肉机器（1/5）

路仁再一次见到无常天的时候已经是赛博坦时间一个月之后的事情了。

当时他正飞船的某个舱室中研究浮雕于金属墙壁上的壁画。那些壁画讲述的是无常天进行深空远航途中的各种遭遇，有交流、有政治、有战争也有毁灭。但那只是极少数，大部分的壁画都是在记录无常天的舰队抵达某个荒芜星区时播撒生命之种的过程。路仁在这些壁画中了解到，无常天似乎对生命的繁衍与多样性有着不同寻常的坚持，但他似乎并不热衷于人为的改造生命形式，而是通过“余烬之石”将磅礴的生命力撒播到基本元素中后便任由其自然的生长。而这也导致了那些经由无常天引导发展出来的生命群落之间常常显露出极大的差异性。

“或许将碳基生命转化为赛博坦生命体所需的基本材料是他唯一主动对生命做出的改造。”路仁看着那些壁画默默的思考到。

“生命之美在于它的多样性与不可预见性，而不是僵硬死板的人为规划。”无常天出其不意的发声吓了路仁一跳。

“普神啊，你们走路都没有声音的吗？”

无常天有些无语的低头看了看自己距离地面起码有十米的双脚。“如果你觉得飞行也能算是走路的话，那我的确显得安静了一些，呵呵呵呵。”他笑了起来，发声器在封闭的环境中产生了微妙的回音。

“哦，抱歉，我只是有些被吓到。”路仁有些手足无措的解释道。

“没有关系，你只是过于专注了，朋友。”无常天毫不在意的挥了挥手，他指了指那些壁画，说道“在那场大战之后，我曾一度为宇宙中的孤寂、冷清而感到深深的悲伤。我耗费了数万年的时间进行深空远航，不断的寻找着生命的痕迹，但最终空荡荡无一物的宇宙让我感到了绝望。于是，虽然我仍然在无尽的宇宙中寻找着自然产生的生命痕迹，但我的大部分精力都已转向播种生命。我不会去控制他们的发展方向，但生命的起源需要一颗种子，等待生命从空寂中自然觉醒实在是太过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