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化神（1/5）

八百多年了，别人的不痛不痒的安慰应该也没用了，她不过想找一个人唠嗑唠嗑，而且这人要足够的陌生。在我的神念感知里，那些仆从不知道她已长生，却羡慕着她的锦衣玉食，没有人惊讶她的悲楚，在他们眼里小姐儿，就是病怏怏也是美的，也是乐的，甚至楚楚可怜就是这么来的。

贴身的丫鬟，小红还偷偷地模仿着叶如意的蹙眉，模仿着她的哀愁，模仿她一坐一卧，甚至巴不得她就是小姐，生就悲触的模样，去招人疼爱怜悯。

而那个中年男子，他是读书人，文化素质和人生眼界都很高，他也觉得她美，爱慕她，想呵护她。可是他知道有君安上人，他每日里都躲在阴暗处，做着不切实际的幻想，一些念头带着亵渎和恶意。甚至我来了，他在嫉恨后，也希望我留下来，像他一样，爱上叶小姐，也像他一样，在黑暗里感受暗恋的痛苦，忍受寂寞后的自我放纵。

我不言不语，只是看叶如意。我心间说不出有无喜爱，有无厌恶。她是凡人，我是修真者，我们之间根本不可能，这最初的逻辑，让我一开始在心理上退避三舍，她的那些开心的不开心的，在我这里不过是九日的因果，甚至我在心眼里笑她自寻烦恼，做人何苦呢，随遇而安岂不是很好。况且，无病无灾、锦衣玉食地活着，多么幸福的事情啊。许多凡人都寄望着如此，却终生不曾觅得。

但不知不觉，我也想浮想联翩，想当然地认为某一天，我也会爱上某个女子。她未必要漂亮，但脸上要有好看的笑容，她可以修真，但不是修炼狂人。甚至，她不需要完是人，半人半妖也行。理想的是，我自是希望她和我一样，玩玩搭搭，吃吃睡睡，就修成了，别太把长生不老当回事。当然，我也不会排除她是凡人，她若是凡人，那就朴素地爱我，和爱这个世界，她自自然然地生活，有情绪，但都是油然而生，可以伤春悲秋，但也要从种花栽草中得到生命的喜悦。哪天她死了，我会守候她投胎转世，和她再来一次不一样的爱恋。

看我，都想了什么啊。我想笑，却笑不出来。叶如意还站在我身边，时断时续地讲她和他的过去。他们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只等过了14岁，就要结婚，偏偏，他十岁被发现灵根，而且是天份很高的双灵根，就被选去宗门。本来，修真后，要和凡俗割裂，他师傅使了法术，将世俗里的每个人关于他的记忆都抹除，包括她的那些美好的记忆。可是十四岁那年，她就要出嫁了，嫁给一个官宦子弟，他却偷偷地跑出来，骑一只白鹤，对她施法，让她记起从前，记起幼时的过家家，记起当初的当不得真的甜情蜜意，并情根深种地给了她承诺，要她等他。